拾弦

【维海】扑克塔

【妙论知寰】维海跨年48H接龙

第41棒

上一棒@银果树 

下一棒@沙洲 

*新年快乐！

*史密斯夫妇pa

1.

　　艾尔海森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每天早上卡维还朦胧着睡意时，他已经洗漱好，拎着包去教令院上班去了。

　　每当提起这个，卡维就一脸辛酸：因为两个人的作息风格，他那些狐朋狗友不止一次暗戳戳地质疑过他们的体位了。

　　卡维百口莫辩。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他自己每天晚上交完公粮之后还会偷摸着出门，再小心翼翼地借着夜色掩盖工作途中不可避免沾染上的血色，回家重新冲洗一番，就到了后半夜。

　　是的，卡维是个趁着夜色取人性命的杀手。

　　明面上，他自称本世纪绝无仅有的伟大建筑天才，脑子里有无数绝妙的构思，每天的日常就是画画建筑图纸，和狐朋狗友聊天喝酒，偶尔联系几个大商人试图毛遂自荐自己的图纸，成为了街坊邻里眼中当之无愧的小白脸。

　　实际上呢？

　　除了建筑图纸是真的卖不出去，别的都是假象。

2.

　　

　　卡维瘫坐在茶几前，神情专注地将最后一张扑克牌搭上塔顶。在他对面，有着漂亮大耳朵的植物学家面带不满：“卡维，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计划了吗？”

　　找不到主顾，只能搭建扑克塔自娱自乐的大建筑师回过神来：“啊，不好意思啊提纳里，你刚刚说什么了来着？今晚有个大单子，然后呢？我要做什么？”

　　提纳里欲言又止，沉默半晌，他说：：“合着你是一点都没听到，是吗？”

　　卡维带着点理直气壮，说：“有老婆的男人都这样，我刚刚在想我家阿海。”

　　“……”提纳里就没见过比他脸皮还厚的人。

　　他重复了一遍这天晚上的安排：“这次雇主的要求比较多，你负责的那部分就是在我们绊住‘风纪官’那群人的时候，趁乱取走目标存放在虚空终端当中的研究资料。”

　　“了解，”卡维冲提纳里挤挤眼睛，不怀好意地问，“你打算怎么绊住那位大风纪官？上次偶遇，他好像还和你挺熟的？不知道他要是看到郭狐的真面目，会是什么表情？”

　　提纳里面无表情：“植物学家的身份和他有点交集而已。倒是你，今晚我们的行动会持续一整晚，你要怎么糊弄过去？”

　　卡维瞬间垮下脸，食指挠了挠脸，眼带期冀的光，看向提纳里。

　　“同学聚会的借口你用了五次，有人看中你的设计需要详谈用过三次，我的研究所更不可能天天需要咨询建筑材料问题。”提纳里十分冷漠。

　　卡维眼里的光，灭了。

3.

　　

　　狐朋走后，远在海祇岛的狗友接到了网友大建筑师的消息。

　　【大建筑师：呜呜呜呜呜呜】

　　【大建筑师：我的感情遇到了严重的危机】

　　【大建筑师：[图片]】

　　【大建筑师：就像是这座我亲手搭起来的扑克塔一样摇摇欲坠】

　　【大建筑师：[汪地一声哭出来.jpg]】

　　某不远透露姓名的知名情感博主希娜小姐回复道：

　　【不要摸尾巴！！！：你又遇到什么问题了？】

　　卡维秒回道：【今晚要出任务，我还能用什么借口跟阿海说这件事？】

　　附带一张咬手绢的表情包。

　　【不要摸尾巴！！！：……】

　　【不要摸尾巴！！！：你直说晚上有事不回家不就好了】

　　知名情感博主下线了。

　　卡维深觉这些人没一个靠得住的，到头来还是要靠他自己。

　　殊不知那些被他一天八百遍炫耀老婆的狐朋狗友有多希望他晚上就被艾尔海森给踹了。

4.

　　

　　艾尔海森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靠在餐桌边，叼着根无刺玫瑰的金发男人。

　　卡维：“亲爱的艾尔海森先生，你是想先吃饭，还是……唔唔唔！”

　　扒拉下来捂着嘴的手，卡维充满控诉地看向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有点心累，对卡维说：“我今晚有工作，不能随你胡闹。”

　　卡维动用了自己作为知名杀手全部的演技，把喜得冒光的眼神硬生生转变成三分失望三分难过四分通情达理。

　　卡维本来的那个不靠谱的方案就是提前把晚上该做的事做完，等到自家公务员老婆累睡过去了，晚上他就能直接离开。现在艾尔海森自己有事，按照惯例，他是会搬去书房工作的，岂不是更好？

　　卡维强作失望神态地吃完这顿晚饭，欢送艾尔海森去书房查阅资料，迫不及待地从阳台翻身下楼，和早早接应在那里的提纳里前往目标身处的会所。

　　却不知道，在他们之后，另一个本该在自家书房待上一整晚的“普普通通公务员”也顺着同一根管道滑下了楼，骑上卡维送他的冷绿色机车，也驶向了同样的目的地。

5.

　　

　　窄巷内，晦暗的光洒在双方的脸上。

　　一方在明，是赛诺派出来查看情况的风纪官，他们受雇保护卡维他们的任务目标；一方在暗，却不是杀手们，而是另一双冷静的眸子。

　　艾尔海森是个自由赏金猎人。

　　今晚，并不是两方博弈，还另有潜伏在更深的黑暗中的第三方。

　　粗略观察了一番敌我实力，艾尔海森果断放弃了正面突入。虽然可以让风纪官和杀手被迫提前碰面，顺势将水搅混，但对于他本人的体力也是不小的消耗。

　　他只有独自一人，没有接应，自然倾向于借力打力。

　　伸手敲了敲耳边，薄荷绿的光幕覆盖在他的眼前，密密麻麻的数据略过，艾尔海森成功侵入了这家会所的监控。

　　计算出那几个杀手的行动轨迹，没有理会那群意识到自己被调虎离山的风纪官，他掏出钩索枪，射向落点，分秒之间，人已经进到富丽堂皇的会所当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杀手只受雇杀人，目标理应和艾尔海森这个赏金猎人并不冲突，他大可以乘着那一边的势，把自己全然隐藏在阴影中，当个鬼魅般的隐形人。

6.

　　

　　一切都很顺利，除开最开始卡维被这家会所不伦不类的装修风格气了个半死之外，他们的行动都有如神助。

　　卡维当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他本该在目标确认死亡后就卸下终端带去安全的地方入侵，再不济也该销毁自己的痕迹，把信息全部拷贝一份。

　　但或许是浸了血的面罩太憋闷，再加上当天的行动顺利地过了头，卡维直接脱了面罩，掀起夜行衣擦了把汗，就地打开了终端，筛选雇主需要的信息。

　　然后就和以为杀手已经全部离开的艾尔海森撞了个正着。

　　…………

　　打是肯定打不起来的，更何况这遍地血泊，也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被叫来收拾残局的提纳里就这样目送这对气氛僵硬的小情侣，跨上机车回家。

7.

　　

　　卡维的脑子一片空白。

　　艾尔海森也不遑多让。

　　即使内心已经一片呐喊，卡维还是维持了表面上的平静：“就像阿海你看到的那样，我是个杀手。”

　　“嗯。”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一般人都不能接受另一半从事这种行业，对吧……？”

　　“嗯。”

　　“我承认我以前说和同学吃饭也是执行任务去了！阿海你千万别生我气啊……”

　　“嗯。”

　　“我们这份工作其实也挺普通的，虽然一入行就是终身制吧……对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卡维终于反应过来了。

　　艾尔海森掏出钥匙打开家门，把喋喋不休的卡维推了进去。

　　“你确定要站在门外说这种……敏感话题？”

　　卡维立马噤声。

　　等关好门，他才讷讷地说：“没想到……我们还是同行？”

　　“我是自由赏金猎人，真要论起来，还是算不上同行的。”

　　“……哦。”

　　没等他继续说什么，艾尔海森主动吻了上来，并非过去缠绵的样子，更加激烈，带着硝烟和血腥气。

　　不像爱侣间的亲吻，像是宣泄，像是一场战斗。

　　两个人都心绪不宁，这个吻点燃了什么，卡维在最初的不设防后立刻反客为主，和艾尔海森争夺起主动权。

　　沾满血气的夜行衣被一层层剥下，这一夜，他们享受越发激烈的“战斗”，如火的战意裹挟着甜腻的声息，愈燃愈烈，酥了谁的骨血，燃尽谁的理智。

　　沙发前，白天被小心搭建起的扑克塔轰然倒塌。

　　倒塌的，当然不会是爱人间的感情，那就只能是那层秘密铸成的隔阂了。